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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楷在卫生间里待了有二十分钟，刷牙、洗澡，顺手把换下来的衣服搓了搓，等他端着盆出来晾衣服，黄少天已经睡着了。

男队的冬季集训在X市，空气温暖又湿润。不说周泽楷和黄少天算南方人，北方来的队友们，也觉得此地气候舒适宜居。主力队员在帝都各有单人宿舍，X市的宿舍则是双人间。一群从小过惯了集体生活的人没多少讲究，稍微有些难熬的是封闭训练期间禁止一切外食。撸串、火锅什么统统别想了，大赛将近，国际乒联会有飞行药检，万一因为饮食惹上兴奋剂风波，得不偿失。

周泽楷和黄少天被教练组安排住一块儿，美其名曰，培养默契，相互影响，共同进步。

不是反义词么？互补一下呗。

他俩以前外出打比赛，也有同住一间的时候，这回封闭训练算是一起住的时间最长的，足足五十天。

国乒内部很迷信，信各种玄学。

比如跟谁睡一屋能有好运气，成绩下降是因为和搭档拆散了……女队的大魔王曾言，胖球比赛，三分靠技术七分靠心理。玄学能够满足某种程度心理上的需求。所谓尽人事，听天命。

不管信不信玄学，没人会为了换室友去反对教练组的安排。

 

和话唠住一块儿会不会影响休息质量？

这种问题纯属多虑。

封闭训练强度极大，每天都累得像条死狗，一挨枕头就着。

更粗俗地说，真特么的累，累到一时兴起撸个鸟，撸到中途没♂就睡着了。

此鸟非彼鸟。

彼鸟被黄少天安置在枕头上。两只小家伙挺同步，双双把脑袋埋在翅膀下睡觉。

暖黄的灯光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周泽楷轻手轻脚关掉床头灯，无声地道了晚安。

明天抽空问问方明华，有没有能让穿云体型变小的方法吧。

 

黄少天睡眠比较浅，夜里有些动静容易惊醒。他睡觉前要戴好眼罩和耳塞，出门自备枕套床单。这也是个心理暗示，他把常用的枕套床单在不熟悉的房间里铺好，自我催眠是睡在了老床上。

到早上他自然醒，生物钟准得像只不迁徙会冻死的候鸟。

基本上每晚周泽楷都会看到黄少天先行躺倒。等闹铃响起，黄少天已经穿好衣服准备晨跑了。

周泽楷没黄少天那些小毛病。

黄少天也没跟周泽楷提起过，出国比赛连坐十几个小时飞机，他眼睁睁看着周泽楷能呼呼大睡一半以上时间，那安定的睡颜，超让人羡慕。

对周泽楷来说，认床？失眠？倒时差的烦恼？不存在呀。

 

黄少天结束一万米晨跑，回宿舍冲澡换衣服，再去食堂吃早饭，刚过六点半。新的一天从一万米开始，哪天断了这长跑，日子便不完整了。——这日积月累养成的抖M体质，黄少天是绝不会承认的。

封闭训练堪称魔鬼集训，教练组会想方设法，折腾出匪夷所思的点子来，对队员们进行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今天本是中运动量训练，即一天两练，上午技术训练与体能训练，下午单多球训练。晚上轻松些，业务学习。

似乎没什么幺蛾子。

总教练在业务学习中居然表扬了一大部分人，然后他说：“时间还早，来场队内比赛吧。王杰希和高英杰打，七局四胜制。其他人来赌输赢了，买定离手啊。”

总教练亲自号召队员们下注赌球！

什么风气！什么态度！

队员们摆出没啥好事的冷漠脸。

赌输赢自然是赌王杰希和高英杰谁输谁赢。

赌注是什么呢？
输球的人跑一万米。

赌输的人跑一万米。

赢球的人奖励八百米。

赌赢的人奖励三千米。

赌赢的人兼猜中大比分的奖励一千五百米。

赌赢的人兼猜中大比分和小比分的奖励……你可以回去洗洗睡了。

靠靠靠，说白了就是全员罚跑，去你妹的奖励，黄少天在心里把总教练突突了三千遍，浑身都是坏心眼活该你永远减肥不成功，每逢佳节胖三斤。

 

大伙儿站到小黑板前，井然有序地排队赌球……

那画面有毒。

孙翔兴致勃勃地说：“林门内战啊。我买王杰希赢！”

他在王杰希那组下面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你买谁啊？”

唐昊酷极了，他偏不说买谁。

他说：“以下克上。”

王杰希和高英杰是师兄弟，嫡亲的，师从主管教练林杰，江湖人称，“林门双杰”。两人年纪差了九岁，王杰希对这位师弟照顾有加，无微不至，像是半个师父。

 

黄少天分析了一番：如果他买王杰希赢，那么王杰希赢了他要跑三千米，输了他得跑一万米。我靠凭什么，想想就不爽。

如果他买王杰希输，那么王杰希输了王杰希要跑一万米哈哈哈哈，他只要跑三千米。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黄少天果断买了王杰希输，大比分3：4，如果王杰希0：4，1：4，2：4……等等输了，哎呦，想想就高兴！

……

黄少天写完，一看周泽楷，那小子写了一排数字。

Word天啊，那小子在干嘛？

周泽楷写了大比分，他还写了小比分。

周泽楷也写的是王杰希输，大比分3：4。

说好的反义词呢？黄少天美滋滋地想。

周泽楷认真写满了七局比分。

“你还真去写小比分啊？！那胖子耍人玩呢！谁能把具体的小比分都猜中啊！算算几率都不可能。学过统计学没有小朋友？”

“做游戏。”周泽楷的表情应该是愉悦的，“好玩呀。”

妈蛋这种垃圾（惩罚）游戏你还玩得津津有味，如此投入！你的童年果然有缺失！

 

林门双杰的比赛打得很精彩。

国家队内部，大家伙儿闭上眼睛，都能说出队友们的技术特点。

而双杰之间，一个是最仰慕的前辈，一个是最照顾的后辈，彼此的了解，可不止于熟悉对方的技术特点那么简单了。

黄少天看得心不在焉，他又要看球桌，又要看记分牌，还要看小黑板。好忙哦。

我靠，我靠，我靠。

每比完一局，他都要再看看周泽楷。

这货请了笔仙还是神算啊！

结果，结果请看小黑板上周泽楷写的七局小比分，和最终大比分。

厉害了我的楷皇。

快回去洗洗睡吧！

 

喻师兄很好心地买了王杰希赢，4：3，差得不太多，倒一下就对了。赛场上真是毫厘之差。于是喻师兄和王杰希，还有孙翔等人跑一万米去了。

唐昊跑一千五。

黄少天跑一千五。

黄少天边跑边跟唐昊说：“听说你roll点一贯没天分，想不到赌球运气还不错嘛。”

唐昊冷冷地说：“打球有天分就够了。”

他目不斜视，跑到前头去了，留下高傲的后脑勺。

啧，现在的小孩不能好了，敢在小爷面前吹天分的人可没几个。

像周泽楷啦，请他吹他都吹不出来。

还是周泽楷可爱点。

黄少天一加速追了上去，继续提速将人甩远。

忘了说，在国乒队内，百米冲刺的速度，黄少天是最快的。

 

别人全跑步去了。

周泽楷趴在垫子上，方明华正在帮他按摩肌肉放松放松。

总算空下来了。周泽楷侧过脸问：“怎么能让穿云变小？”

“……”

啥意思？每个字我都认得怎么合在一起我完全听不懂了？

“小点……带出去方便。”周泽楷有些心虚地解释：“怎么办？”

他总不能说，小点，为了交朋友方便吧。黄少天的鸟只有二十公分大。

方明华不疑有他。

为什么要带出去啦？带出去干什么啦？需要精神体战斗的话不是越大越威武霸气吗？我之前查资料说，穿云能长到一米高，翅膀展开有两米长你不是很开心的吗？

方明华想，小周真是低调啊。

“你问的这个问题应该是属于哨兵的精神体控制范畴。有哨向能力的队医多数是向导，关键时刻起个精神疏导作用。等我找同学咨询一下。”

“嗯。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方明华又说：“其实你可以问问胖儿指导，他的精神体是A级，有专门学习过精神体控制。”

 

多啦A梦为什么还需要控制？

控制它不要无限地变出美食吗？

精神体变出的美食吃了又不会长胖……

胖儿指导是周泽楷的主管教练。

周泽楷和黄少天分属不同的主管教练。毕竟一个教练的精力是有限的，像他们这种十三四岁甫进一队便作为重点培养的主力，带一个就颇费心血了。因为主管教练给一个弟子练得多了，引发另一个弟子不满的矛盾比比皆是，当场摔拍子的都有。

胖儿指导就说过，再来一个同等的像生二胎一样，老大要觉得失宠的。教练说得心有戚戚，像是切身体会。

周泽楷对二胎没啥体会，不知道有了弟弟妹妹会不会心态失衡。他有几个师弟，但核心主力和非主力队员之间的待遇差距，跟修仙大派里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一样，等级明显。

黄少天也没啥体会。魏琛只带他一个核心主力。

他跟周泽楷探讨过二胎论：“我小时候经常鼓励我妈再生一个。”

“……”你小时候考虑那么多事啊。

“那样她没空管我啦，我就自由啦。”

“……”黄少小时候是个熊孩子吧。

“再说，一般不都是大儿子比较得宠吗？”

“没比较过呀。

 

TBC

为了避免内耗，加大了各人之间的年龄差。要不然队内竞争太残酷啦。

想不出原作里谁能给我楷皇当教练，私心请了小胖儿。楷楷应该非常喜欢小胖儿的……多啦A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