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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儿子是不是比较得宠两人没机会证实。

徒弟未必是大的得宠倒是有不少实例的。

隔壁家，隔壁的隔壁家都有明证。

黄少天说：“我理智上能理解亚古丁为什么会叛出师门，情感上不能接受。”

“……”谈不上叛出吧。

“偏心嘛，又不是不让训练了。——这个没法忍。不过很奇怪啊，亲手带出来的徒弟，真会有教练狠心不给训练，故意废掉他……多年的情分呢？”

黄少天的思维跳转得很快，从一个八卦换到另一个八卦。

周泽楷大概知道他在说谁了，点头道：“现在挺好的。”

“是的是的，他多亏了现在的教练。这么说起来魏老大对我真心不错哈。”

“……”

何止不错，两个徒弟同时打比赛，魏琛一准给黄少天当场外指导，另一个放着玩自己的。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黄少天不像周泽楷，打小为了强身健体被送去学乒乓。他那算是……凭兴趣入门吧。

他父母工作忙，上小学前由爷爷奶奶照看着，下午去老年俱乐部看人搓麻将，晚上爷爷打乒乓球，奶奶跳广场舞。所以麻将啊，乒乓啊，广场舞啊，黄少天都是会两下子的。

这其中他在乒乓球上的天赋展现得最多。——黄少天小朋友很快仗着三板斧功夫打遍老年俱乐部中无敌手。

学龄前的这段日子，他过得威风八面，一言不合，挥拍子就上，拳打单位老年俱乐部，脚踢职工家属幼儿园。

他爷爷一看这还了得，小崽子我收拾不了你了？！……是收拾不了了。该送去让专业人士虐上一虐。

于是黄少天小朋友的受虐……不，职业胖球生涯正式开启了。

很少人知道黄少天胖球启蒙期是握直拍的。民间野路子，好多直板儿。直到被魏琛捡宝般地挑进省队，硬凹成了横拍。——所以他后来跟周泽楷谈恋爱，由直到弯没费太大劲，再难还能有直拍掰成横拍难吗？

“小子有灵气，球商挺高，但打法太野，赌徒心性。那握拍、那发球、那……动作没一个能看的，丑哭了。”魏琛毫不脸大地表示，“这小子能有今天全靠老夫教的好。”

挖掘一棵好苗子，一手带大，培养成世界冠军，就像玉雕师对着块璞玉，精雕细琢，令其成为举世惊艳的作品。这应该是所有教练的心愿罢。

 

 

这次冬季集训是为了备战本年度的世界乒乓球锦标赛，故训练以针对外战为主，有专人模仿国外主要球员的风格来对战。

世乒赛一年一度，单数年单项比赛，双数年团体比赛，今年逢单，而明年是奥运年。正是运动员展现自身实力的重要机会，可以说，选手们在世乒赛上的表现，将在极大程度上决定明年奥运会的单打门票，攸关整个职业生涯。

而世乒赛的单打门票也不好拿，男队几十号人，只有五个名额。

这天是大运动量训练，即一天三练。练完以后大家纷纷感觉身体被掏空。

这时候主管教练对周泽楷说：“再打场残局吧。你跟张新杰，七局四胜制，大比分0：2。”

这残局的意思是，开场即设置为周泽楷连丢两局，处于0：2落后的情况下进行本次比赛。

国际赛场上什么状况都可能发生，什么意外都可能出现，运动员必须顶住压力，尝试在逆境中扳回胜局。

本次对战中，张新杰将模仿一位韩国著名的削球手。

张新杰本人，是国家队的第一削球手。

随着技术上的更新，削球作为一种落后的打法，越来越少见了。

而坚持打削球的选手，都是真汉子。

攻防结合，富于变化，这一流派依然有其生命力，也依然拥有冷不丁把名将削落马下的杀伤力。

黄少天坐在对面的球台上喝水，咕嘟咕嘟像个灌不满的水桶，“妈呀，光用想的就觉着累。幸好不是吴羽策和张新杰打。不然直接给他俩跪了。——求他俩别打了。”

吴羽策，国家队另一位削球手。

两位削球手对决，通常是漫长而枯燥的对决，尤其当比赛双方，都是不轻言放弃、坚韧持久的选手时。那两位曾经奉献过长达两个小时的比赛，打到观众昏昏欲睡。反正黄少天直接睡过去了。睡醒了，我靠，他俩怎么还在打。

 

白色的小球在台面与周泽楷的掌心弹跳数下。

周泽楷抬手、抛球、击出，一声不吭地接受了主管教练的安排。

残局开打。

他一向话少，哪怕在黄少天最看不惯对方的时候，也不曾听他对训练抱怨过一句辛苦和难熬。

“胖儿指导是故意的吧，连追四局这胳膊得废。”黄少天连连摇头，鉴定，“不像亲生的。”

魏琛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这想法不错。”

“是吧是吧。周泽楷是垃圾箱旁捡回来的吧？”黄少天晃了晃腿，被魏琛踹了一脚。

魏琛说：“明晚也给你安排一场。我们不打残局，直接从0：0开始。这样你起码像从菜市场捡回来的吧？”

“……”这个世界没有爱了！

黄少天擅长后发制人，第一局边打边观察对手，瞅准了弱点再往死里捅刀子，越打越疯。

他打出过不少扭转残局，反败为胜的经典比赛。业内有一种说法，别管你手中握了几个局点，对方是黄少天，最后一球不落地，比赛就没结束，万不可掉以轻心。

周泽楷则相反，他开局调动得相当快，进攻、进攻、不断地进攻，打法凶残。

他很少有开场落于下风的时候。

这也是本轮训练的目的所在，人为制造出下风球。

在结束一天训练，身体疲惫的情况，打最难缠的削球手。

完美实现对运动员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

如果不考虑到唇亡齿寒（？）物伤其类（？），周泽楷的今天就是黄少天的明天……黄少天真想夸一句胖儿指导，good job！

 

圣斗士说，十八岁是人类肉体最强大的时期。

周泽楷选手今年十九……

他如今的表现仍然让人忍不住夸一句，“年轻真好哇！”

经历过一天的高强度训练，他的速度、力量、反应完全没有受到疲惫的影响似的。

打削球手有两个基本法：一是对着磨，二是玩命抽。无论哪种，都怪累的。

残局的设定没能让周泽楷的打法变得保守。

或者说他的打法天生地克削球手，没必要保守。他像牢牢占据上风一样，上手狂风骤雨，一顿抽狂。以不给对手喘息的节奏，正手抽完反手抽，反手抽完正手再抽，简直如同双枪在手，轮番射杀，轰炸至渣。

对比以防守为主，守中带攻的削球打法，那局面甚是压人。

万般变化，皆拍死。

“要论单板质量——球的旋转和力量，你和王杰希都不及他。正手可以一怼当年的韩文清了。”魏琛牙疼一样咂了下唇，“这小子场上又凶又拼，双重人格吗？”

“特别暴力，蛮不讲理。”黄少天跟着师父说人坏话，“天赋异禀。”

……

 

集训痛苦而高效。

五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那几个各种细节问题被教练组提出来放大讨论研究针对的主力来说，这闭门训练完，很有种再生为人的幸福感。

“好像蜕了一层皮。”回京的飞机上，方锐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分分钟想要飞翔。

“说得跟条蛇似的。”黄少天手指闲不住地敲敲椅背，“回去先干点啥呢？”

方锐提议：“大吃一顿。”

“否决。憋着。”不切实际的提议被群众毫不留情地驳回。

在不能大吃大喝的时候提议暴饮暴食，这和睡觉前发食物图有什么区别？

必须予以打倒。

“哈哈哈。”黄少天坚决不放过任何可以嘲笑队友的机会，“先去换个发型吧。好的一切从头开始。染个火红色，预兆开门大吉，红红火火。”

孙翔质疑道：“有用吗？”

“玄学对你有用吗？”黄少天循循善诱，“你也知道的，玄不救非，万一你脸太黑……”

孙翔秒答：“有用！”我怎么可能脸黑？我白得发亮！

“那染发对你有用。”黄少天逻辑完美。
后来，孙翔染了个火红色。

少年，你听说过篮球和樱木花道吗？

少年漫画的男主角都长那样儿的。

 

楚云秀不愧是成功安利过王杰希的女人，可以简称为王的女人。

在帝都碰头后，她继续向黄少天推荐她和王杰希染发的那家美发店。

她说：“全是小鲜肉！总监话少颜值高！”

“哦。”黄少天反应很不激烈。

小鲜肉、话少、颜值高。

他身边坐着一位。

楚云秀说：“你造么。我上次去染头发。我说，我想染个栗色……”

美发总监：栗色不好，栗色显老。

楚云秀：那我想染个红色系。色卡拿来看看。这种吧。

美发总监：这种不好看。

楚云秀：……

美发总监：这个好看。

楚云秀：我想要刚才那个。

美发总监：就这个好看，其他的都不好看。

楚云秀：……

美发总监：相信我的眼光。

 

“是不是很有个性？”楚云秀回忆完毕，“我被他man到了！”

“Man什么时候成了一个动词？”真给我们大狮子座丢脸！说好的我们大狮子座男的霸道总裁女的女王陛下呢！你看看人家孙哲平！

“少废话！你体会一下！”肉眼可见的粉红泡泡弥散在楚云秀周围。

“做总监呢，最重要的是man……不，最重要的是有主见。我做完头发，得到了主教练的赞赏。”

你就是把头发染成五彩斑斓，你们主教练也会赞赏的！他那霓虹一样的审美！

黄少天机智地咽下吐槽。狮子座的楚云秀在黄少天面前，还是很女王陛下的。

楚云秀头发染得效果确实不错。

 

黄少天拉上周泽楷，跟楚云秀去了她安利的美发店。

楚云秀指定了美发总监。

“先给他做吧。我看看。”黄少天把周泽楷推出去当小白鼠。

美发总监：“帅哥想要怎么做？”

周泽楷：“剪短。”

美发总监：“好的，没问题。”

周泽楷：“额头……露出来。”

美发总监：“好的，没问题！”

周泽楷：“染色。”

美发总监：“好的，包在我身上~”

周泽楷：“挑染。”

美发总监：“可以的可以的。”

周泽楷：“这个。”

美发总监：“蜜糖色是吧，可以~”

黄少天和楚云秀面面相觑。

妈蛋说好的四九城里最man的发型师呢？

妈蛋说好的男人的魅力在于有主见呢？

妈蛋说好的要征服狮子座要先学会拒绝她/他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