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tary

“好啦好啦，这让我怎么继续中二表演——我不做人了！呃……不做警察了！”

某句耳熟能详的中二台词逗得周泽楷笑起来，他是真一点也不担心黄少天跑去混黑社会，这两天哪怕他不陪着，黄少天照样会做他该做的事。

没有超乎常人的韧性，他成不了警界最传奇的卧底。

黄少天手一扬，矿泉水瓶以一个奇怪的弧度斜斜地空投入垃圾箱中，“民以食为天，周Sir肯赏脸共进晚餐吗？”

“赏。”

周泽楷有一个字噎死人的本事。

黄少天简直接不下去话，他看对方俊俏的眉眼含着笑，一副温情脉脉的样子，说不出的招人喜欢。

 

黄少天点了瓶红葡萄酒佐餐，8%的低浓度，像他男朋友在某种情境下释出的信息素，他很钟意。

这话要是大咧咧地当面讲出来，可以当作示爱求欢的意味了，即便他俩都是A，也抵得上去厕所无意间瞄到人家的JJ，调戏说尺寸不错的程度。

在餐厅包间里调情不方便，服务员屡次进来问他们要不要添柠檬水，还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冲着周泽楷抖了抖胸，周泽楷目不斜视地盯着水里的柠檬片，异常专注，仿佛能把薄薄一片柠檬看成只大西瓜。

黄少天没有漏掉服务员的小动作，既然周泽楷选择了无视，他也不会无聊地拉仇恨，什么一看就是垫出来的，违背地心引力了。

 

“我们明天搭几点的渡轮去S岛？”

培训班第一天没啥事，只有个开幕的晚宴，来自临近省市的一群同行混混脸熟，天黑前上岛就可以了。不过S岛作为度假胜地，很多人愿意一大早过来先行游玩一番。

“江波涛订好了。”周泽楷翻出副队的短信，递给黄少天看，包括渡轮的班次、下榻的酒店及房型，最近一条是S岛明日的天气预报，多云转晴，出门注意防晒。

培训班安排在M国际酒店的会议厅，各单位前去参加的人员也基本订在那里住宿。

周泽楷没主动提是想着等办理入住时再问前台要两个相邻的房间。

“你家副手太让人省心了，这回开班他还当上了会务组秘书是吧。”

“嗯。”

江波涛昨天就去了S岛上准备培训班相关事宜，给周泽楷订的十点的渡轮，上岛直接吃午饭。他说作为会务组成员，他有酒店早中晚的自助餐券，小周不爱吃可以去C大街体验当地的美食。

“队长只给了我一份培训班日程安排表，没了。”黄少天笑嘻嘻的，喻文州不用想也知道他是不会老老实实按着日程表听课的，只叮嘱他打卡签到完成注册，车旅餐饮发票留好回来报销。对此郑轩羡慕不已，多好啊，在酒店里睡睡觉，沙滩上散散步，晒晒太阳吃吃海鲜，队长什么时候派我出去培训。喻文州说，年底的野地生存训练给你留好名额。郑轩立刻谦让起来，这个机会让给新人吧我看小卢很需要的！

 

黄少天当下上网订了同一班渡轮，跟周泽楷约好W码头见。在周泽楷家里住了两晚，他现在身上穿着对方的T恤和长裤，休闲款舒适宽松，再借几套都没问题。不过别人看不出，江波涛肯定瞒不住。多事之秋，暂时不要给江副添乱吧。

周泽楷也说要回去收拾行李，被黄少天逮着调笑了两句。

外出开会，每天衣服送洗，一次性内裤穿完就扔，这种习惯是怎么完成那些需要几日夜潜伏绑着尿袋靠巧克力提供热量的狙击任务的。全副武装还有过被蚊虫叮咬到需要吃药抗过敏的经历。

“穿完就扔是个好习惯。我们部门以前有个处女座的叫于锋，出去开会每天洗内裤和袜子，大冬天的干不了，酒店房间里晾了一排内裤袜子！那场景壮观得我们都不到他房间去了！后来我给他出主意拿电吹风吹，他还真的每天拿电吹风吹内裤吹到干。宋晓撞见过一次，心理阴影极大再也不肯用酒店的电吹风了。”

周泽楷见过于锋，真人形象和如此细腻的生活作风有些对不上号，他比较了一下是自家组员把脏袜子内裤攒在一起装进行李箱带回家洗难忍，还是晾一房间的湿袜子内裤更难忍，无法抉择，反正自己不跟他们住一屋，随他们去吧。

至于黄少天，黄少天接下来跟周泽楷探讨了若干一次性内裤的质量问题，双方就品牌选择达成了愉快的共识。

  

江波涛在M国际酒店大堂的一侧设置了培训班的指示牌，今天他负责接待各路同事，收取培训费，登记注册，发放学习资料。

十一点刚过，周泽楷和黄少天一道进了酒店。

黄少天从旋转门走出来还扭着头跟周泽楷说话，“当心玻璃！看看你拖个28寸旅行箱，是要出国十天半个月吗？都装了什么啊？别是些瓶瓶罐罐的化妆品……”

周泽楷小声辩解：“不是。”

江波涛看到他俩同行，有点小惊讶，马上高兴起来。

他性子热络，乐于交际，以普天之下皆吾友为人生座右铭。

黄少天跟周泽楷行事风格迥异，好事者常拿他俩做个比较，甚至传出过他二人不睦的消息。

情报部和特警队合作密切，他们也有过数次联手。

至少小周这边的态度是，对方“很出色”。

这回趁培训班的机会私下关系搞搞好，对以后双方的工作有利无弊。

江波涛想着，不由得对黄少天又热络了三分。

黄少天跟他寒暄几句，便扯上“正题”，拜托了这周交流课的打卡签到相关事宜。

江波涛一副“我很懂”的表情，他亲切地说：“我也劝小周在岛上放松放松，签到什么的有我呢。黄少知道什么好玩儿的去处，带小周多逛逛啊。”

他只差握住黄少天的手说“要和我们队长做好朋友哦”。

 

“我怎么觉得怪怪的，江波涛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是装傻呢还是真傻？”

了解自家副手为人的周队长摇摇头，说：“不知道。不傻。”

“那算我多想了，从轮回摸了这么一大尊开过光的佛爷，生怕藏不住。”
开过光的佛爷没有拈花，只一笑，“不藏。”

“别人都好说，老冯那里可得缓着点儿，我担心老头子一口气喘不匀了。”

黄少天的神色可没有半分生怕和担心。

比起让人头大如斗的黄少天，冯宪君对情报部现任的负责人还是很欣赏的，在最短时间内将特警队的水上突击组派出协助喻文州。霸图组汇合了情报部两组人员在W码头附近海域展开撒网式搜索。

身为冯宪君的首席爱将，周队长很有良心地说：“对冯Sir好点。”

“可是你跟我在一块儿，冯Sir整个人都要不好啦。”黄少天刷卡进屋，拉开落地帘，不错不错，窗朝大海春暖花开。

周队长理性地保持缄默。

“密码多少？”黄少天理直气壮地拍拍那28寸的行李箱。

“810。”

“啧，老冯要被你气死了。”黄少天笑眯了一双眼，比听见520还开心。他开箱检查，想象中的瓶瓶罐罐的化妆品自然是没有的，避X套和润X剂更是没有的，这家伙带了整套的潜水装备。

出于职业需要，他俩都考过AOW，黄少天此行也带了专业的装备。

警察部门偶尔办些文娱活动，比如书画摄影展之类。

黄少天见过周泽楷参赛的水下照片，拍摄的是一种唤作“烟灰蛸”的深海章鱼，肉嘟嘟软乎乎的模样萌得他心都要化了。他嘴里说着“一个大男人卖萌太可耻了”，回头在网上查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查到了那只萌货的学名。

这种不小心被周泽楷萌到的往事他才不会说。

而此次周泽楷并非为了拍萌照带齐装备，他们的心思是一模一样的。——如有需要，水下寻人。

于公于私，他都该承周泽楷的情意，黄少天笑道：“要不要验验我的箱子？”

 

到深夜，黄少天陆续见了几个在S岛上的朋友和线人。

“天哥，说句不当说的话，按你们的找法儿，四天下来，是活人绝逼藏不住的。”

“活有活的找法，死有死的找法，死人难找百倍。”

“远的不去说，这个季节S岛除了北岸有洄流，别处扔点东西，一个礼拜，按潮汐的方向早飘到公海了。”

“……”

“……”
“……”

 

“道理我都懂，不过眼下放弃比查下去更难，两种都煎熬好歹后一种能讨个心安。”黄少天转进个狭窄的巷子，“隔着一条街，对面就是岛上有名的红灯区啦。”

看周泽楷恨不得离远点的反应，黄少天笑起来，“周Sir被骚扰过啊。”

周泽楷进特警队前，在缉毒组待过两年，商业区也好红灯区也好都抓过人。抓到那些做着皮肉生意散播毒品的人，更有种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厌恶。

周泽楷不说话，黄少天没有继续问，巷子里视线不佳，隐约传来一丝陌生信息素的气味。

“想抄个近路都不安生，看来老话说夜路走多了必然碰到鬼，不欺人啊。”黄少天用上玄学大法。

科学地说，根据信息素状态分析，前方有一个情绪不稳定的Alpha。

“什么人？”随着一声粗哑的问话，尺许长的砍刀迎面劈来。

周泽楷在黄少天掰扯玄学大法时便走到了他身前，当下不躲不避，疾进一步逼向来人，抬手擒住持刀的腕子。

周泽楷身形再一晃，闪过对方抬腿的攻击，将箍牢的腕子扭至来人背后，往上一提，对方吃痛，砍刀瞬间脱手落地。他同时一记膝撞，将对方结结实实地抵在墙上。

TBC

烟灰蛸普通潜水深度是拍不到的，全是胡扯，不要深究。